时间的歌

单名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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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嘉瑞】conceal

    
  △ 嘉瑞

  △ 一个乱七八糟的短打

  

  格瑞靠着身后粗糙的树干睡着了。他睡得挺沉,一手抱着裂斩,头却埋在了搭着单膝的臂弯里,额前发丝安静地垂落下来,呼吸声很轻,还很平稳。

  此时正值晌午,日光微醺,几缕稀碎的光掠过枝叶的间隙温柔地泼洒在草坪上,翠色的草尖便染上一点茶金。还有一部分不知疲倦似的,调皮地跃动在他的身上,所幸还未惊扰到他。其实他本就不是闹腾的性子,若要有旁人经过,难免会怀疑一番他是否只是在闭目养神。

  平日里瘦削挺拔的脊背稍微松懈了下来,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,已然卸去了分尚待磨砺的少年锐气。

  他感觉自己在一个轻若天光云影的梦中浮浮沉沉,忽的有个声音猛拽了他一把,拖回了点他的意识,是一阵即使强加掩饰,仍遮掩不了带有种生来便肆无忌惮的气概的——步履声。格瑞不太想立刻醒来,一来准的可怕的直觉替他辨别了来人的身份,二来他是真的困意浓浓。于是他便稍有些任性地继续任自己的意识漂浮开来,沉醉在朦胧的睡意之中。

  一场酣梦过后,他睁开了眼,四处张望了一番。即使已作好了心理准备,还是被此时的场面惊了一惊——那个他印象中狂傲、霸道、蛮不讲理、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小孩子气的家伙——嘉德罗斯靠在他的旁边无聊地托着下巴,此时望见他的动作也不免愣了一愣。

  格瑞下意识地环紧了裂斩,右手甚至已经握上了刀柄——这真的不是他有意为之,想象一下昔日旗鼓相当的对手,就坐在离你十厘米都不到的地方,肩与肩只要一个有意无意的倾斜,就能够亲昵地碰在一起,何况他的武器就搁置在一旁的草坪上,这样处境实在是让人不由产生紧张的危机感。

  可显然,嘉德罗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。于是他极其不满地皱起了眉,格瑞甚至听到他的呼吸声都因此加重,便抢在他面前开口,试图将打架的这点苗头趁早掐死:“——你来干什么?”

  该死的说话习惯,他可不想跟他打起来。格瑞索性放弃了拯救自己一如既往冷淡的口气,眼神——对,眼神放柔和点。

  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嘉德罗斯的反应,可出乎意料的是,嘉德罗斯眼神突然飘忽了起来,四处游荡了一阵后才再次对上他的视线,口中话语却答非所问:“你到底能不能有点自我防范意识?每次就是在这个地方睡午觉?”

  不是每次,仅仅只是今天碰巧困了而已。如果有困意绝对会影响他刷积分,且恰巧撞见了能睡觉的地方,如果不是排行榜前几名过来的话,其他人他完全有能力解决。

  他清了清嗓子,语调平直:“如果有人靠近,我肯定能察觉到的。”

  嘉德罗斯眯了眯眼,面上神色不明显地沉了下来,道:“你骗人。”他陡然提高了点音调:“那为什么我刚刚就待在你旁边——这么近的距离,你一点反应也没有?”

  格瑞怔了几秒。他想立刻反驳回去,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

  为什么没有立刻醒来?为什么不立刻……哪有这么多为什么,哪有这么多理由。

  他深知他的品格,明白他不会趁此机会对自己下阴招?可他又为什么如此肯定自己那么了解他?因为他相信他?相信他们之间几分英雄惺惺相惜的情分?相信他对自己有对待一个值得欣赏、值得针锋相对的对手起码的尊重?他哪来的莫名其妙的相信?

  而自己呢?又怎么会在那样一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选择信任他而安然入睡,甚至都不睁眼问一下他前来的意图——就那样放松下去陷入梦境?

   ——太奇怪了。

  他从未试图去主动思考这些问题,似乎对嘉德罗斯的认知一直都基于自己过分的自信,极度相信并跟随自己的感觉,可这样根本不符合他一向谨慎的作风。直到现在,嘉德罗斯亲口问出这一问题,逼着他不得不去面对。

  信任?深知凹凸大赛规则残忍的人都对之嗤之以鼻。

  而就算。就算这一切都是事实,他也根本回答不了。怎么说得出口,对于习惯于用实力,用粗暴直接的方式来试探彼此的他们来说——

  这种话简直矫情得要命。

  格瑞偏了点头,避开他望过来的目光。嘉德罗斯似乎是等了许久,被他这个动作一下子激恼了,直接俯身过去扣住他的右肩,逼着他对上他的双眼,口气说不出的强硬:

  “回答我。”

  格瑞感到喉咙发紧。有些话欲脱口而出,在舌尖翻滚几个来回又被咽下,最终吐出的只有几个干涩的字眼:“你不会。”

  “你真的——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。”嘉德罗斯道,扣着他肩膀的力道不减反加。格瑞不安地挣了一下,结果嘉德罗斯比他还要不安,直接触电一般缩回了手,而一开始为了逼近距离而撑过去的左手也迅速收了回来,紧接他便像陷入了尴尬以对的场面一般移开了眼。

  格瑞问:“察觉到什么?”

  “那些——”他的语气变得极其不屑而嫌弃,“杂鱼。他们之前在你睡的时候偷偷藏在了附近,伺机而动。所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警惕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所以他的意思是说——刚刚他待在这里这么长一段时间,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被那些杂碎给解决掉?这也太——不可思议了吧。格瑞觉得嘉德罗斯可能真的脑子拐不过弯来,自己,一个稳当当待在排行榜第二名且被首位所认可的人,会这么随随便便地被这样一群人给解决掉?难道是嘉德罗斯他自己对于自己的能力完全没有自信吗?是,他是在睡觉没错,可这也不代表他失去了全部的防范。

        似乎是从他惊诧的眼神里瞧出点什么来,嘉德罗斯迅速站起身,语气硬邦邦的:“我就是也有点累。找你打架找了挺长时间了,刚好看见你在这里,就准备等你醒了再继续打。”

        格瑞抬头看着他,那张背对阳光的脸上现出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,又有些不耐烦,还掺杂着些无奈的,欲言又止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 “嘉德罗斯…”他喊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 “你要跟我打架吗?”

       “…不是,我…”

       “那正好。雷德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,我刚让他们……去办点事情。那就下次再打。”

        他转过身拾起大罗神通棍,甚至不等那人的回复就慢慢地往前走。实际上刚才是他自己支开雷德和祖玛的,什么办点事情,都是借口。约莫往前了十步不到,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回了次头,便望见格瑞仍旧环着烈斩坐在那棵树下,还没反应过来似的,神色有点茫然,目光却是始终跟随着他的。也对,这么反常,一点也不像平日里会死缠烂打着也要打上一架的,嘉德罗斯了。

        他抱着点不甘收回了偷偷望去的视线,又听见他说:“好。”过了那么久才回,声音还很轻,像是斟酌了良久之后的答复,又或者是刚刚回过神。偏偏他心里也不知为何,遏止不住地快要升腾起了别样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格瑞的拒绝妥协,其实原因也不过是膨胀的他脑子都快炸掉的,心虚。


        至于到底在心虚些什么,



       ——谁知道呢。


Fin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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